第1章 医者仁心

        时进腊月,天寒地冻,一过腊八,年味渐渐浓郁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街上不时响起阵阵鞭炮,富贵人家张灯结彩,仆役下人进进出出,有的忙于收租结账,有的忙于采购年节用品。

        穷人家里也自精打细算,东挪西凑些银钱米面,准备安安稳稳过年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派繁华之后,数不尽的人间甘苦。

        街上吆喝叫卖之声不绝,穿过冬日暖阳和凛冽寒风,飘进一座深宅广院之中,一名红衣女子绰立庭前,她绣衣云鬓,肌肤莹白,眉目如画,只是那般随意站着便是冬日里一抹动人光景,此时一手叉腰,不住指挥下人们高挂灯笼,清扫厅堂。

        洛行云从后院出来,走到婆母应氏身边,笑着问道:“雪儿总是闲不住的,这些事情有徐三操持就是,何必劳您亲自操心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姐姐却是不知,家人们惫懒成性,若是不细加看着,不定弄出什么么蛾子来呢!”应氏眉眼如画,与洛行云姐妹相称竟是自然而然,随即吆喝远处打扫棚顶家丁道:“用扫帚缠着蛛网,莫要那般来回横扫!弄得满屋都是灰尘,别人还要重来一遍!”

        洛行云抬手掩嘴后退一步,免得灰尘呛咳,自她嫁入陈家,就不曾见过应氏如此热心过年,眼见她这般乐在其中,不由笑道:“今年过年,说不得家里要热闹一番,却不知相公家人何在,若能接过来一起团圆岂不更好?”

        应氏笑着摇头说道:“夜里我已问过,相公说婆婆尚在省城不曾寻访,玄真仙师云游在外更是仙踪渺渺,今年过年,说不得只有我们姐妹陪伴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听您叫别人婆婆,总是感觉诡异……”洛行云调笑一声,点头说道:“如此倒也不错,往日里我们娘仨各自凄苦,如今有了相公,这个年倒是喜庆多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说起来,这几日令堂住的可还安心?”应氏点头称是,念起亲家栾氏,不由笑着说道:“那日我试探她口风,已然知道她真实心意,这几日诸事繁杂,倒是未曾问你进展如何,这几日住着不走,可是有所心动?”

        洛行云无奈摇头说道:“家母大户人家出身,伦理纲常看得尤重,尤其父亲尚在,要她失贞求活,只怕没有那般轻易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相公已是见过令堂,在她那里有何评价?”

        洛行云轻声笑道:“相公那般人物,女子见了哪有不动心的?只是你试探在先,家母相见在后,其时多少有些别扭,后来问起,母亲只说相公一表人才,堪为家妹良伴,别的却是没说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日我见她咳血,她央我相瞒,我虽然答应,却也并未瞒你,眼见年关将至,若不趁早绸缪,到时令堂归去,只怕再难有此良机,”应氏眉头轻皱,不由说道:“不如我再探她几句口风看看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 洛行云轻轻摇头,“您与家慈素昧平生,如今知道你我婆媳皆是相公禁脔,如何还肯信你?说不得,这两日里总要与她分说清楚,真个不肯的话,却也不能强求,我自尽了本分,倒也顾不得其他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婆媳二人窃窃私语良久,洛行云这才离开前堂来到后院小楼。

        两日来母亲住在家里,她自然不便在于婆婆小姑一同服侍情郎,每日里便与母亲宿在一处,彼此间倒也亲近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夜里母亲咳嗽厉害,她也睡的不好,愁肠百结之下,终于下定决心与母亲直陈厉害,若是母亲仍坚决不从,那也只能彻底认命。

        小楼之上,门窗紧闭,三座炭炉熊熊燃着,烧得炉壁几处泛红,扑面一股热浪,洛行云顿时不由皱眉,上了楼梯,却见母亲正在床前坐着,面色憔悴,神情委顿,让人心中难过不已。

        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汤味道,夹杂着女子身上脂粉香气,说不清好闻还是难闻,只是污浊不堪,尤其洛行云从外面归来,闻着更觉明显,不由更加难过,小声说道:“母亲所用药物可还充足,若是不够,女儿吩咐下人们多买些回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栾氏轻轻摇头,有气无力说道:“药石若是有用,何必便至今日?这病迁延不去这些年,为娘早就死了治好的心思,只是苦苦挨着,盼着熬到烟儿嫁人,其后生死,倒也无妨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看着母亲唇瓣干裂,言语间毫无生气,洛行云一行清泪垂落,跪在母亲膝前哭道:“女儿婆婆珠玉在前,便是那般重疾,也能起死回生!母亲此时状况,却比婆母当日好上许多,若肯同意彭郎来为母亲诊治,虽不敢确保必能奏效,总算是还有一线生机!求母亲同意!准彭郎为您诊治!”

        栾氏凄惨一笑,抬手轻抚女儿面颊,流下一滴昏黄浊泪,轻声说道:“生死是小,失节事大!你父尚在,为娘如何能为了贪生怕死,便失贞于女婿之手?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轻声叹息,摇头说道:“你那婆婆出身江湖,行事全无顾忌,竟与自己儿媳同侍一夫!为娘与她却不相同,这般丑事,如何做得出来?”

        洛行云娇靥一红,不由为婆婆辩解道:“婆婆病入膏肓,便有一丝生机也不肯错过,礼教纲常虽重,如何敌得过生死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人生在世,有可为有不可为,此事便是宁死也不可为,云儿莫再劝了……”栾氏早已心丧若死,若非惦念小女未嫁,知道如今长女终身有靠,只怕早就寻死解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她惦记长女尤甚,毕竟小女未嫁,将来便是如何难为,总有丈夫操持,以小女聪明灵秀,便是再差,却也不会如何,只是惦记长女年轻守寡,不知未来如何处置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既然洛行云与彭怜成奸,还与婆婆共侍一夫,无论将来如何,总不至于被赶出家门,此后终身有靠,实在去了她一块心病,这会儿心中所想,能熬到小女成家最好,若是天不假年,那便死了,却也无牵无挂。

        洛行云犹不死心,继续劝道:“母亲既然死都不怕,何必在意世俗言语?更不要说此间事体,只有你我、婆婆与彭郎知晓,便似我与婆婆同侍彭郎一般,这府中下人,谁人能够识破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云儿岂不闻天意昭昭、神目如电?便是无人知晓,却也天知地知!”栾氏心意坚定,自然不是女儿轻易便可说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天意果然昭昭,母亲这般慈和良善,如何染了这古怪病症?天意既然昭昭,焉知彭郎不是上天委派而来相救母亲脱离苦海?”洛行云博览群书,也是能言善辩,“彭郎师从道家仙师习得神功秘法,先是救得婆母起死回生,如今又遇母亲,岂不正是天意使然?”

        栾氏心中一动,她笃信冥冥中自有天意,若彭生果然是老天派来相救自己,若是固执己见,岂不有违天意?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她素来端庄持重,如何轻易便肯改变主意,只是摇头说道:“天意最是难测,岂能肆意妄为?”

        洛行云听出母亲意动,不由继续劝道:“母亲总是想着如此便是失贞失节,岂不闻『医者父母心』?彭郎身负玄功,为母亲诊治病情,不过医家手段而已,天下之大,谁知望闻问切之外,有无别样探查之法?便是母亲自己,也曾被医者触碰身体,难道便是失贞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儿如此强词夺理,栾氏不由笑道:“忒也强词夺理!把脉推拿与你那……那男女交合之法,岂能相提并论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医者仁心,不外如是,形式不同,本质却毫无区别!”洛行云哪肯前功尽弃,只是不住声劝道:“母亲心中守贞节烈,不为男欢女爱,自然便不违伦理纲常。彭郎救助母亲,只是代女儿尽孝,却也不涉男女私情!”

        眼见母亲神情变化,洛行云继续苦劝说道:“母亲便不为自己着想,也要为女儿小妹考虑,若是您撒手而去,父亲若不续弦还好,若是续弦,我们姐妹如何自处便是未知之数!若是继母无德,小妹待字闺中,被人随意打发出去,岂不便如女儿一般苦楚一生?便是嫁妆薄些,怕也被婆家轻视,到时一番磨难,母亲便是身在黄泉,怕也难以瞑目!”

        被女儿一番言语说到心坎,栾氏不由担心起来,只是小声问道:“果然彭生能够起死回生、妙手回春?”

        洛行云闻言知道母亲已然动心,连忙说道:“当日婆母瘦的皮包骨头,眼见大限将至,莫说自理,便是筷子都拿不稳,受彭郎医治过后,便是如今艳丽模样!那日搬家路上与匪徒搏杀,竟是伤敌不计其数!女儿相信彭郎,定能叫母亲回复往昔模样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……那……”栾氏心如鹿撞,仿佛胸腔擂鼓一般,只是怯声问道:“只是……只是延医诊治,不涉男女私情?”

        洛行云连忙说道:“女儿父亲尚在,岂肯撺掇母亲与人男欢女爱?只是治病救人,并不涉及其他!”

        栾氏仍是犹疑不定,半晌才道:“这般过后,以后却该如何相处?不如……不如你与彭生去说,只说用药将为娘迷倒,到时由他施为,为娘只当做了春梦,免得……免得以后见面尴尬,这样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 洛行云喜笑颜开说道:“只要母亲答应,一切凭您做主!”

        母女二人又是计议一番,洛行云这才辞别母亲来见彭怜。

        书房之中,洛行云将与母亲一番谋划和盘托出,这才开心笑道:“母亲既已同意,妾身生怕夜长梦多,不如今日夜里,相公便悄悄过去,到时母亲假做昏迷,相公也假做不知究竟,只是催动秘法细加查看,若是还有一线生机,倒要央托相公,救下母亲性命!”

        彭怜慨然答应,柔声说道:“便是看在云儿面上,为夫自然也要倾力而为,既已打通关节,今夜我便过去!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人计议已定,各自布置安排,洛行云将丫鬟打发下楼,自己与母亲睡在楼上,只是住在外间,留栾氏自己睡在里面。

        夜色渐浓,栾氏早已躺下裹紧被子,只是看着桌上灯烛,不由愣怔出出神,半晌才道:“云儿可曾睡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洛行云哪里能睡得着,屋中三个炭炉热浪熊熊,她穿着中衣不盖被子犹自觉得炎热,闻言翻过身来说道:“女儿未曾睡着,母亲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    栾氏轻轻摇头,随即醒觉说道:“倒是无事,只是……只是心里……有些紧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母亲不必紧张,不过寻常男女之事,彭郎只是雄伟强健一些,母亲假做昏迷由他处置便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一会儿他该如何上楼?彩衣她们可曾睡了?”栾氏心中惴惴,着实有些心烦意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彭郎身负神功,上这小楼便是如履平地,女儿已将窗扉锁栓去了,一会儿等他过来,您便假做昏迷便是。”洛行云为母亲出谋划策,想及母亲设计,不由有些好笑,如今母亲以为相公不知道,相公知道却要装作不知道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嗯……”栾氏心如鹿撞,病体之中仿佛又是擂鼓声响,她晚饭吃的极少,这会儿不由有些头晕眼花,迷迷茫茫便即昏睡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过去多久,却听外间有人窃窃私语,她本来睡得极浅,夜里常常惊醒,这会儿被人吵醒,细细听去,果然便是女儿与人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达……几日不见……想死奴奴了……”女儿声音濡湿软糯,听着便动人心魄,栾氏一听便知,女儿正与那彭生欢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爹爹轻些……弄得媳妇这般爽利……不得了了……儿媳不行了……丢与公爹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云儿叫得这般大声,莫叫伯母听见!”却是男子声音,栾氏与彭怜相处不多,一时不敢确定。

        却听女儿说道:“母亲被我迷倒……这会儿却听不见……好爹爹……再让儿媳乐一次……再去为奴儿母亲诊治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外间云雨之声渐浓,栾氏听得心惊肉跳,半晌女儿一声媚叫,旋即再无声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染病已久,身体早已羸弱不堪,与丈夫上次欢好,还要追溯到十几年前,其后孕育小女潭烟,至今再未试过男欢女爱。

        栾氏身染重疾,自然难行夫妻敦伦之事,便对丈夫与丫鬟偷情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多年来一人独居,丈夫睡在书房,早已忘了男欢女爱滋味。

        外间女儿如此快活,栾氏心中不由为她庆幸,念及稍晚自己也要承受那少年阳物,不由心中惴惴,日间女儿所言,说彭生雄伟强健,却不知真实尺寸如何,自己可否承受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忽然发觉自己竟是动了情思,栾氏不由暗啐自己一口,听见脚步轻响,连忙稳住身子装作沉睡不已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股浓烈男子气息传来,墨香、脂粉香夹杂其中,却是她从未闻过的味道,栾氏心乱如麻,只是不敢乱动,装作沉睡不已。

        床榻吱呀一想,随即有人掀开锦被钻入被中,栾氏心慌意乱,只觉左手触到一处火热坚实,她不敢抬手,半晌才觉出那是少年腰肢,心想这孩子平时看着并不如何强壮,衣下竟然这般结实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未及细想,只觉一股浓烈鼻息喷在鼻尖,竟是毫无异味,栾氏不由心中好感顿生,想起丈夫,却又心中生出愧疚。

        闪念之间,只觉一双大手握住自己纤细腰肢,随后绸裤被人褪下,露出赤裸下身,栾氏惊得一跳,差点叫出声来,随即紧闭双唇,仍是装作沉睡。

        妇人此时已是手足无措,情知此时便是后悔已然晚了,只得紧闭双眸,听任身上少年施为。

        恍惚纠结之间,只觉双腿被一双火热大手把住,随即缓缓分开,接着一份更加滚烫触感自腿间弥漫开来,一个半软不硬事物在自己蜜穴上轻扣不已,记记震撼心灵。

        栾氏哪里见过这般阵仗,迷乱之间只觉下体酥麻奇痒,须得死死咬住嘴唇,才能不发出声响,将将崩溃至极,那扣动忽然停了,紧接着那个滚烫事物,竟是缓缓突入自己蜜穴之中!

        久病之下,妇人对冷热极其敏感,被这般火热触碰,不由身躯酸软,宛如三冬冰雪遇到春日烈阳一般忽然融化,只觉一点热浪弥漫全身,竟是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吓了一跳,悄悄睁眼看去,朦胧夜色之中,身前少年挺直身体跪在自己腿间,正扶着自己双腿缓缓向前。

        无边火热之外,一股迅猛饱胀快感传来,栾氏轻哼一声,随即醒觉过来,赶忙闭紧嘴巴,再也不肯出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育有两女,阴中自然不如处女紧致,只是十余年未曾欢好,骨肉早已闭合,这般被少年突入,不由阴中阵痛,只是多年来她久在病中,于疼痛早已司空见惯、习以为常,只是皱皱眉头,倒是不以为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那阴中快感却截然不同,仿似她从未经历男欢女爱一般,只觉蜜穴被一根滚烫铁杵缓缓撑开,无边无际细密快感弥漫开来,便是如何紧闭嘴唇,却仍是难掩喉间低吟。

        栾氏病如膏肓,哪里知道自己这般病弱之身,竟还能积聚快感,心慌意乱之间,彻底方寸大乱。

        意乱情迷之间,却听身上男子俯身下来,在自己耳边低声说道:“伯母大人若是醒了,不妨随意哼叫,小婿医者仁心,断然不会占您便宜!”